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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营企业参与国企并购重组的风险分析（黄丽娟律师）

说明：中华全国律师协会经济专业委员会“2009年年会”于2009年10月10日至11日在贵州省贵阳市隆重召开！我所主任黄丽娟律师作为经济专业委员会委员参加了这次会议，并向大会提交了题为《民营企业参与国企并购重组的风险分析》的论文，现将该文刊发。

民营企业参与国企并购重组的风险分析

作者：黄丽娟

随着我国国有企业改制进程的不断深化，国有企业并购重组已经在不同的阶段积累了大量的经验。作为国有企业国有资本的出资人和监督管理人，国家也前所未有的对国有企业的并购重组做出了一系列的法律、法规和政策规定。可以说改革开放的三十年，也是国有资本调整、重组整合的历程由浅入深、由点到面的历程。同时，国有资本的改革历程，催生了多元化经济主体的成长。以民间资本投资成立的非国有公有制企业，已经成为中国经济的重要力量和最为活跃的经济实体。他们与外商投资主体一样，成为中国国有企业并购重组舞台上参与竞争和合作的舞者。
何谓民营企业？我国公司法以及其他相关企业法人的法律，均没有在法律上对民营企业进行明确定义。在我国目前关于公司企业的相关立法中，是按照企业的资本组织形式将企业类型划分为：国有独资、国有控股、有限责任公司、股份有限公司(又分上市公司和非上市公司)、合伙企业和个人独资企业等。按照通常对民营企业内涵的界定，除国有独资、国有控股外，其他类型的企业中只要没有国有资本外，均可以理解归类于民营企业范畴。本文讨论的是除国有企业和上市公司外，属于私人投资或联合投资构成的企业法人参与的对国有企业购并重组。
企业重组一般有业务重组、资产重组、债务重组、股权重组、人员重组、管理体制重组等模式。并购重组主要的方式是通过产权或股权重组的方式，将被收购方的生产力诸要素进行分析、整合，并进行内部优化组合，它涉及到资产价值认定、经营业务调整和剥离、债权债务的重组、劳动效率的调整、企业管理制度调整完善和企业经营理念企业文化精神的整合等等，因此，民营企业参与国有企业并购重组应当关注的风险是多层次多方位的，在战略决策风险已经充分关注并确定后，具体实施对国有企业的兼并重组中最需要被关注的是哪些因素呢？
一、不相容的企业文化会使好的企业战略遭到破坏，改变战略要比改变文化容易得多
企业文化，是利益相关者所领悟的个人文化和所处环境的工作文化的混合。因此，兼并重组中各种各样的利益关联者如何作出反映，是收购交易双方是否实现交易成功的关键。健康成长的民营企业群，在企业文化中存在一个共性特点是：企业家自身具备的吃苦、创新、敬业、合作、充满工作激情的精神，已经成为融合为企业文化的基础核心。他们要求员工必须努力工作、敬业忠诚。其次，我国民营企业绝大多数体现的是一种“硬汉”式的个人主义的管理决策模式，因此对企业管理团队需要有较强的竞争精神，员工有良好的工作习惯。但是，国有企业从计划经济模式中走来，国有企业经营资本国家所有的属性决定了企业经营管理的理念和价值观与民营企业之间存在的明显差异。绝大多数国有企业组织结构等级化、行政管理官僚化、人际关系和气化、劳动员工个性不足，缺乏创新。国有企业在长期的固定工优越潜意识下，固定职工存在“贵族化”、“工头化”的现象，在追求高收入目标下，淡化了对企业归属感，缺乏对优秀道德品质的肯定态度，社会责任心、正义感、企业责任分担思想淡薄化。因此，并购重组后，能否建立起一个以制度、绩效为管理手段，以竞争、创新、敬业为价值追求、实现重组后企业文化建设的基本目标，存在的风险不仅限于长期的滋养和培育，更重要的是被购并重组企业文化建设的参与主体职工的精神状态和价值观念。对收购重组的国有企业既有文化能否与收购者企业文化和谐相处，能否对收购方不能接受的差异部分获得弥补平衡和调整？良好的企业文化会使企业资产增值，反之则可能减值。因此，甚至可以说企业文化实际是任何一家企业最重要的资产或负债。
二、表里不一，被美化条件下的财务报告的风险
根据企业国有产权转让管理办法的规定，国有企业并购重组必须进行资产评估，核准备案的资产评估价格是产权交易价格的参考。资产的清产核资是否按照会计原则和合理全面谨慎原则进行，对资产价值评估有重要影响。
1、清产核资
通过清产核资工作，能及时发现企业内部财务危机的存在，如是否存在内部违法或欺诈、是否存在存货的过期或周转缓慢、是否存在无法收回的应收账款、有无未披露负债、设备更新需求、出资责任及企业纳税情况等。清产核资是否全面、帐实是否相符、资产损失认定是否适当合理等因素，都会直接影响资产价值评估。而在清产核资中对于长期积压的存货、闲置的设备、技术落后需要淘汰的产品、物质的认定是一项烦琐且工作量很大的工作。虽然，国务院国资委颁布的《国有企业清产核资办法》对于国有企业清产核资范围、内容程序等进行了明确的规定，但是，由于国有企业产权转让的公开交易原则，民营企业必须高度关注该国有企业清产核资过程中对资产的清理和审计价值合理性。
2、资产评估
根据《企业国有产权转让管理暂行办法》，“经核准或备案的资产评估报告，是国有企业产权转让的价格参考依据。交易过程中，当交易价格低于评估结果90%时，应当暂停交易，在获得相关产权转让批准机构同意后，方可继续进行”。因此，一个公允的资产评估结果将直接影响到国有企业兼并重组是否获得最终成交。
其次，由于国有企业追求的企业责任目标或功效目标与民营企业追求投资回报目标存在实质差异，因此，国有企业通常会有意无意的出现财务上的反映与实际情况不一致的情况，将可能导致评估资产的虚增，出现亏损企业估价高值的不正常情形。
第三，由于收购重组涉及的交易价格，市场定价更多考虑的是资产盈利能力、同时也受收购目的影响，企业评估净资产作为兼并重组交易的定价依据，本质上是资产的买卖而非产权的重组。因此，在国有企业产权重组的定价制度设计上，并不有利于商业谈判磋商，关注资产评估中对评估范围、方法、基准日等的设定给以关注是非常必要的。
三、信息不对称导致的风险
目标企业与债权人、债务人之间的财务关系、内部机构之间的财务关系、与职工的财务关系与税务财政之间关系等都需要信息的披露，任何环节的信息不公开，都会使目标企业资产价值受到影响。
国有企业改制出售的相关规定，确定了国有企业决策的内部行政化特点，无论从企业国有资产处置、改制决策程序还是清产核资、资产审计评估都属于国有企业资产监督机构和企业内部行政决策范畴，并不会对外公开各类信息。因此，即便进行了尽职调查也许仍然不能获得真实全面的信息。财务的表内信息和表外信息不一致，美化的财务报表使被兼并重组的企业资产价值评估被高估，导致兼并重组重价格谈判的障碍和困难。
四、关注国有企业并购重组的利益关联方权利落实
企业雇员、劳动者、股东、客户、债权人等都是国有企业重组过程中的利益关联方。民营企业作为收购重组方，更需要关注这些关联者的权利状态和利益落实。他们不同的态度决定是否重组顺利实施，以及重组完成后能否实现兼并重组的战略目的。应当尽量事前获得债权人对重组的理解支持、获得相关客户的认同和确认，尤其是国有企业职工对并购重组的态度。根据国家相关国企改制改革的政策，国有企业被兼并重组为非国有企业或非国有控股企业，其职工的国有职工身份应当依法解除，不再享有国有企业职工身份。因此，企业职工对民营企业介入收购的支持程度和配合理解程度，将直接影响是否可以完成兼并重组。因此，作为收购方的民营企业应当建议必须妥善处理关联方的正当利益。解决有无内部债务、外部抵押担保事项、客户业务合作持续性等问题。
国有企业是否存在拖欠职工债务，如工资、加班工资、五险一金、税款等，都是直接影响重组资产价值和重组是否成功的重要风险因素。
五、结语
民营企业参与兼并重组国有企业的法律风险，与市场领域里其他主体进行的兼并重组遭遇的风险是同质的，特殊之处在于国有企业兼并重组的决策、资产评估定价的原则、交易的方式有着特别的政策规范，从而引发相应的风险点。因此，笔者认为民营企业在实施国有企业兼并重组战略时，充分考虑各种风险因素的影响，充分关注各方利益主体的诉求，无疑是非常重要的。
以上是笔者多年参与操作各类企业并购重组实践的几点心得，冒昧提出，俾求教于同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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